略谈艺术创新
一、“避仿性”与艺术
人类需要艺术,从不同角度探索和分析艺术活动的各种规律性特征,有利于对艺术本质的认识,也是艺术家们无法回避的,从历史的角度看各国的艺术样式和流派,我们会发现艺术家们一个重要的创作特点,那就是有意无意的都在做着一件带有“避仿性”特征的工作,从而在作品的风格上与其他艺术家拉开距离,作品由此也产生了不同的视觉效果,这不光是艺术家的性格使然,也是普遍规律之所在。
艺术家们在进行艺术创作时,为了使其作品独特新颖总是力争避开前人或他人,或不希望被认为是模仿前人或他人。另一方面人们在说明和介绍其作品时,也常常表述其心智之苦、难度之高、他人难以达到和不易模仿。同样人们在评判和欣赏某艺术作品时也会看其是否模仿他人,和是否容易被他人所模仿。并常以此作为其作品优劣的褒贬依据。
以上心态和现象可以说明:无论是创作者还是评判者均以其作品“既无仿他人,也不易被他人仿”为高。而这一客观现象笔者在此称其为——“避仿性”并认为有必要将这一概念置于艺术理论的框架内加以考察。
如果我们将历史上人们耳熟能详的艺术大家和其作品加以分析,其共同特点是:既学习前人又绝无“模仿“前人或他人之虞,这一点不容置疑,否则也就不能称其为艺术大家;而另一方面,其多数作品后人也极难模仿。(当然这并非是艺术家们的刻意追求,而是其功夫智慧、思想境界、审美取向、文化修养等方面的必然体现)而那些轻易被他人“模仿乱真”的作品一般不会是经典之作。据此如果我们给“避仿性”下一定义可包含两层意思:“一、作品艺术水平较高并决无模仿前人或他人;二、该作品风格鲜明、个性突出、理念先进,他人的模仿之作很容易被人们识破:或该作品功力深厚,难度较高,模仿者无法做到与其相似。”还可以概括为“无仿他人性和被仿性”。(这里不包括那些,非作者非主观所能掌控的可遇不可求的意外效果,也不包括那些费时、费力、不费心、缺情、少意的繁复之作,更不是奇器淫巧。)
由于当代交通信息业的飞速发展,全球一村所带来的文化快速同化的趋势,无疑是人们不愿看到的。而强调艺术创作的“避仿性”,则是保护和鼓励创新,实现艺术百花齐放达到“和而不同”的有效切入点。我们学习借鉴前人和他人的目的,除了吸取其养分外,还应该强调另外一个目的,即在艺术创作中尽量“避免相似”。笔者有理由相信艺术的“避仿性”可以成为艺术家们从事艺术创作时明确兼顾的要素之一,更应成为衡量艺术优劣的一项标准。
近年党中央多次强调提出建设创新型国家,这足以说明其创新之重要,也足以说明我们缺乏的是创新,而需要收敛的是仿造,这难道不包括艺术领域吗?而与前人或他人艺术作品相类似的作品肯定不能称其为创新。
我们一直在强调学习传承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而我们怎样学习传承?学习传承什么?(怎样区别其精华与糟粕?)笔者认为就当代而言,我们首先需要学习传承的是:先辈们的“勤劳和发明创造精神”,其次才是技艺层面的学习,但不能以实现仿造为目的。如果说“群体行为习惯”仍是“文化”的基本定义,那么当代我们需要学习和倡导的是“创新文化”,而不是“仿造文化”,虽然我们都在自称“或被称”在传统的基础上有所创新和突破,其实我们并没有做到。究其原因并非我们不够聪明,而是因为我们更喜欢的“短平快”,或省心的模仿和移植类“创作”。
二、“美既难得”与艺术
我们通常说的工艺品、艺术品是没有实用价值的,如果不美就是垃圾,如何才能使其美起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无人不知、也无人否定。而“物以稀为美”谁又能否定呢?何为艺术家,就是他“所造之稀”得到人们的喜爱。美从何来?西方有先哲早已告知“美即难得”、我们的先祖也告知“难能可贵”这基本是一个意思。何为难?先哲也告知“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由此可以明白“美好的事物都是困难的”,艺术创作也是如此。如果不相信和怀疑这一点,也未必活的不滋润,但绝不可能获得令人瞩目的成就。
不少人认为这个时代的一些艺术家们比较浮躁,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正是机会所在,大家都浮躁而你不浮躁就等于抓住了机会,因为你的竞争对手相对就少,因此也自然更便于成功。在这个时代,尽管“富贵”不易实现,但“贫困潦倒”的概率也很低,无需太急躁,专心做事是一 切的根本,随大流的事不可不做,但尽量少做。
我们常讲的“适者生存”多数人似乎理解成随大流、赶时髦,事实上只有不懈奋斗才是永恒的生存之道,当然我们谁也不想成为真正的“苦行僧”,但苦行僧的乐趣和幸福也许被我们常人无知而武断的同情掉了。我们都在追求幸福,而“奋斗就是幸福”一词虽带有“文革”色彩,但仍不失其为至理名言,起码很少有人认为只有获得名利才是幸福,即使名利能带来幸福,也多来自我们普通人习惯性的恭维和无节制的盲目羡慕崇拜所致。
尽管人们对流芳百世未必有兴趣,但对“人还活着名就臭了”肯定难以接受,因此我们的作品能否“流芳几十年”还是需要认真考虑的。
就工艺美术的创作而言其基础,与绘画艺术并无区别,其审美也多受绘画影响,也因此需要明确和强调的是,不能以移植绘画这种省心方式取代工艺美术创作,而应追求其绘画艺术不便实现和难以达到的艺术效果,并尽量与之拉开距离,才是工艺美术创作的方向,否则这种工艺美术品种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艺术的主要“职责功能”无疑是营造兴趣和传情达意,其生命在于创新,尽管困难也应该“保命”,靠“玩概念玄弄文化”进行省心的模仿性、移植性创作则不是长久之计。也许困难的事情不一定都是美好的,而美好的事物无一不是困难的,即使我们做不到,但我们也许有必要先牢记这一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