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窑白瓷与民俗文化
我国古代的饮茶习惯起于南方,在唐(《封氏闻见记》卷六饮茶)中记述“茶,南人好饮之,北人初不多饮,开元中泰山灵岩寺有降魔布大兴禅教,学禅物于不寐,又不夕食,界许其饮茶,人自怀挟,到雪煮饮。从此转相仿效,逐成风俗,自邬、齐、沧、棣渐至京翌,城市多开店铺煎茶卖之……”,由此可见饮茶到开元年间才在北方流行起来。饮茶之风在北方的流行,势必对茶具提出了新的要求。此时的邢窑白瓷,特别是做为饮茶用的碗具,它的造型一般都是大口、小唇沿,浅腹,腹壁向下,口径大都大于底经的通告,在这样一个容器的空间里,则更适合当时的饮茶习惯,因为唐时饮末茶,饮茶时连茶碗中茶末的茶、汤一同喝掉,浅底的茶碗自然实用。在唐代由于政府禁止民间用铜器铸造生活用品,而在民间普通劳动大众是无力购买金银、漆等昂贵的饮茶器具,于是人们生活中过去所用的铜器就逐渐为瓷器所替代。有记载:“古无瓷瓶,皆以铜为之,至唐而始尚窑器”(张德谦《瓶花谱》)。唐代邢窑利用其蕴藏丰富的自然资源为社会创造了大量的高低档并存的日用器皿,在李唐王朝管辖的辽阔疆域内具有很深的群众基础。
人们把邢越两窑相提并论,唯唐•陆羽在《茶经》中提出“邢不如越”的观点,这种褒越贬邢之说,其后都长期影响和左右着一些人对邢窑白瓷的看法,其说第一节二点是邢窑白瓷釉“类银”、“类雪”不如越窑青瓷釉“类冰”、“类玉”的效果,其着眼点却在于要求瓷器酷似玉器的追求上。
玉在中国文化史上,有着特殊的地位,人们把玉比作修身的标准和情操道德高尚的象征。由此可见陆羽抑邢扬越的观点,完全是出自对玉的崇尚,它反映了封建社会文人、士大夫阶层的文化心理和它们的审美取向。
“邢不如越”之三乃陆羽按瓷器的釉色与茶色是否相宜作为主要准则,“越州瓷、岳州瓷皆青,青则益茶”,“邢州瓷白,茶色红;寿州瓷黄,茶色紫;洪州瓷褐,茶色黑,悉不益茶”。陆羽的这一观点只能说是嗜茶人的一种个人偏爱。比越窑问世还早的紫砂器,它是采用当地藏量丰富的含铁黏土质粉砂岩为原料制成的紫砂陶器,又多见于饮茶用之壶类,倘按陆羽所见,其不更不宜茶。然而,据文献载早在北宋就有对“紫泥”的描述,“喜共紫瓯吟且酌,羡君潇洒有余情”(欧阳修《和梅公仪赏茶诗》)。“子石冷家留早味,紫泥新品泛青华”(梅尧臣《宛陵集》15卷)。陆羽所说透孔之见,既便局部是真实的,也未又是全面的、可观的。其实,陆羽的“邢不如越”说在唐代就没有得到社会的公认,唐末文学家皮日休在他的《茶瓯》诗中这样描述道:“邢客与越人,皆能造兹器。圆似月魂堕,轻如云魄起”。(《全唐诗》卷六百十一皮日休),对邢越两窑制瓷的精美和轻巧同时予以称道和赞美。